张小君

我的领养人们今天又放闪了

The Slatwater Room

寒假整理文件突然想起了这两篇,似乎一直没有发过。现在一年多已经过去了,我的生活和心理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写这两篇时候的心境也已经不再存在,连同肖书云与江予歌设定本身许多部分都已经被我舍弃。

回头一看那时候真是怀抱着很美好很虚幻的憧憬。现在的我做到了很多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有时候不禁会怜悯去年的自己……也许把厄运用光了就否极泰来了吧。

所以还是把这两篇发一下当作纪念。写的时候还很不成熟,只把它当作过去的我的标本看就好啦。


(在现在的故事里,肖书云和江予歌已经不再作为恋人出场了。)


The Saltwater Room

□江予歌

 

(当时在文学社做实习编辑,所以喜滋滋地模仿着排版,Lof上无法呈现)


我已经在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肖学长的事情了。每天多纠结一次,就罚写一页英语单选题。然而每天晚上我还是忍不住把手机卡过来又翻过来等他的回复,但屏幕真正亮起来的时候我总是没在看。

肖书云这个人说话实在是太有分寸了,滴水不漏。我想起了后桌女生如何喜欢南京的某个学长,还说她每天晚上都和那个学长聊天,圣诞节还收到了他寄来的礼物。我听着就很不屑,但又很难过,如果肖学长并不喜欢我,他连一点暧昧的语言都不会给我的,不会给我留一丁点希望。但我又想,如果肖学长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他了。

我要记一点关于最近的流水账。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肖学长的明信片。我开始很惊喜,结果发现安秋也有一张,我就以为是文学社的人和他的熟人都有,所以就很失落。放学的时候,我对隔壁班的一个文学社的女生提起了明信片的事情,她却说没有收到。我又有点高兴和纠结。第二天,安秋带着微妙的笑容对我说,肖书云给她明信片是为了道歉的,我不需要多想。我这才想起了上次校刊的事情,表示了恍然大悟,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安秋的明信片上只有一句隐晦的道歉意味的话,和简短的祝福语,而我的明信片上抄了我最近榜首的歌词(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以及他自己画的一个大头cls,而且还用修正带修改了一遍,头很圆。

这一节生物课我持续恍惚。

 

我觉得我需要推翻前言,并说一句很过激的话:不管他会不会和我微妙地聊天,我都会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一直一直喜欢肖书云这个人。

我最近在循环的那首歌是《The Saltwater Room》,而肖学长抄下来的那句话是高潮的前一句:“Can you believe that the crew has gone,and wouldn't let me sign on?”肖学长写英文不如喻北姐写得好看(他说他练字永远都是两分),但比绝大多数男生字迹都秀气(他写中文要更好看一点,比喻北姐字体还要潇洒,比江喻祁就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无声地尖叫着埋薛溱的胸,结果被她殴打了。再抬头

的时候,我眼眶都湿了。她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头。然后看了一眼那张明信片,就继续写物理学案。

 

我和肖学长也是在去年的冬天认识的。去年冬天,我和喻北姐一起去书店,然后碰到了正在买五年经典的肖学长。后来我和肖学长在喻北姐空间评论里经常聊天,她觉得我们烦,让他加我。我直到今年暑假才知道,肖学长对外是宣称没有qq微信号的,真正的号朋友同学都很少加。他的空间内容发了就不删,但发得非常少,每一条下面赞的人最多七个,我数过。喻北姐告诉我,他们两个班,肖书云总共加了四个人。我狐疑地问她:那为什么他会加我?喻北姐想了一下说:他可能觉得和你有共同语言。这是他的标准,最低的。

至于是关于什么的“标准”,以及什么样的“标准”,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的心里泛起一阵狂喜和酸涩。

 

周三实际上是我们好友一周年,但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两个竟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我一直很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像在社交软件上一样自然、游刃有余,语气自信、姿态平等。但在已知的几次实践中,很明显都失败了。我对自己非常气恼。他如果因为觉得我和他有共同语言,才愿意坦诚、平等地和我交谈,根本没想过任何关于喜不喜欢一类的事情,那这样的我会不会让他失望?我有时候也想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其实是一个没有饱读诗书、一个没有远大理想、没有什么特长喜好的、没什么可爱之处、没什么深刻见解的普通十五岁文盲少女,而且我还喜欢你。你不要再这样对我说话了!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立刻马上!!但他的消息一过来,我立即就跑过去秒回。

 

 

然后是另一件在食堂发生的事情。因为父母都忙,他基本上每天都在学校里吃午饭。而我每周一必须在学校吃饭。有一次我到二楼充饭卡,顺便就在二楼打饭,结果端着饭盘就恰好碰见了肖学长。我一个踉跄,差点把盘子滑到地上。他低头背书,但我怀疑他看到了,为了避免尴尬就装作没看到。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在那之后,我周一就会到二楼打饭。我还是能看到他,但不再滑跤了。如果他没有看到我,我就不打招呼。

 

圣诞节后的那个周一,我仍然向往常一样暗中观察他。我慢慢地咀嚼汤里仅有的一块西红柿,打算像以前一样目送他下楼,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朝我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我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他也可能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他刚刚似乎跟我对视了万分之一秒。不管怎样,今天肯定不能再坐在这里暗中观察了。他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居然坐在桌边拿出一本书开始看。我就遗憾地加速吃完了饭,心中仍然在纠结着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

然而肖学长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桌子旁边。我倒完盘子回桌子边拿包的时候,就突然看见了他。

我说不出话来。装作没看见他来也是不合适的。我只能假装自己刚刚注意到他。

“肖学长。”

我笑得非常真诚,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肖学长也笑了。“嗯。我刚刚想过来的,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所以就现在才过来。”

我很懵。但是当时我脑海里浮现的一一个念头居然是:卧槽,那我是不是耽误他时间了。

我说出来的是:“没关系,我其实不介意。”

我已经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要从裴小雪他们班跳下去在二中赋前摔死,现在立刻马上。

我装作冷静地从他面前走过去,然后拎起包。我刚想问:“有什么……”

然后我就把我的鞋带踩散了。我觉得我现在脸应该已经烧得非常明显了,就像考完数学考试的那种状态。

我只好说:“对不起,等我一下。”我就蹲下来系鞋带。肖学长本来是站在我正前方的,我蹲下之后他就稍微往旁边站了一点。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之后的记忆完全模糊。那天肖学长似乎就真的是闲得无聊才来和我搭话的。我们一路晃着来到小店,本来打算买一点零食,但不知道为什么肖学长在旁边我就不好意思买。我假装自己非常需要新的黑笔,头一直低低低不去看他。肖学长不喜欢尬聊,有话就说,没话就不说话。我的脸仍然一直烧,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尴尬一样。

中午,本来打算在图书馆自习,为了和肖学长一起多走一段路,我就决定回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校道上人那么少,连猫都没有一只,没有任何东西分散注意力。我心里怨恨小店的黑脚猫:不想理他的时候他来我的身上蹭虱子,想要他来的时候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挺尸。

 

出校门,过第一个路口,肖学长左转,我右转。

我忽然转过身正对他,却仍然没敢看他,低声说:“肖学长,谢谢你的明信片。”

肖学长举起手,悬了一秒又放下来了。他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一样说:“不用谢。”然后又补充说,“再见。注意安全。”

然后他就走了。我举起单词本,假装在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但实际上嘴里念的是:不许回头一二三四不许回头四三二一。

 

 

虽然没有回头,我心里还是乱成麻线团。那天薛溱看了明信片后半开玩笑地问我:肖书云喜欢你怎样?肖书云不喜欢你怎样?肖书云喜欢你你也喜欢肖书云怎样?肖书云要和你好怎样?肖书云不和你好你怎样?你要和肖书云好他偏不和你好怎样?肖书云要和你好你偏不和他好怎样?

我本来想说,最后一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但是想了想又沉默了。薛溱看我沉默,好像有一点点开心,我知道她不想我谈恋爱。

 

我再次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我现在还远远不够。肖书云假使真的喜欢我,我也不能喜欢他。光是这一种假设就已经让我心里刺刺的了。如果……这些都是如果,全部都是如果。但我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梦到他,两次醒来之后,都梦魇。我躺在床上僵硬着身体,耳边是梦魇的人会听到的各种奇异的声音。我很害怕,浑身动弹不得,但还是在回忆梦境里的肖学长。耳边的声音轰隆地响,我不想吓到自己,就告诉自己:如果我这是在海里呢?我四周围都是盐水,而剧烈的心跳声是我在深海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我闭上眼睛,肖学长又出现在脑海里。然而我心中浮现的,却是很多个月、甚至很多年之后的自己的脸贴着那张明信片哭泣的场景。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预料到了。咸涩的水填塞了我的鼻腔、口腔,没过了我的头顶。

 

“So tell me darling, do you wish we'd fall in love?”

 

 

我能动了。四周又安静得出奇,但我这时候感到更痛苦。我又很沉地睡过去了。

 

 

“All the time……”

 

 

(完)


 (下面这些是原本写完这篇之后写下的碎碎念)

 

秃久碎碎念02

 

《The Saltwater Room》直译就是盐水屋!虽然不好听,但是莫名其妙好带感啊。还是翻译成“如处汪洋”吧,这是我自己翻的,因为我忘记了网易云上是怎么翻的了,而我又把网易云卸了,下不回来了。

食堂那段我写得自己都快写不下去了,因为是予歌的第一人称,所以我可以切实地感到那种尴尬,尴尬到我都不忍心往下写了。

傻逼。肖书云确实是在等她吃完,他很早就喜欢上江予歌了,而且很可能比江予歌喜欢他更早。他也不是不喜欢尬聊,他是真的尬,假装自己超级酷,不尬聊。他那时候心里其实是在想,他愿意给江喻祁抄一年的英语作业来让他教自己怎么和江予歌正常地交流;乔之文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要笑到休克。

 

我想起以前z同学一直是数学课代表,两年前,数学老师让我去给他传话,我当时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那种尴尬和紧张至今记忆犹新。太尴尬了。这种时候,会希望时间暂停,让自己酝酿好每一句话怎么说,然后再让时间正常流淌。李泽言你听见了吗

我一直习惯于以江予歌的视角写她和肖书云之间的故事,这就看上去好像传统恋爱小说里女主一直犯傻、犯傻、犯傻的模式了。拿这一段举例子,肖哥哥其实心里也是非常局促的,只不过他属于年长的一方,而且看上去也像是所谓的主导方,所以感觉起来更加游刃有余而已。我觉得食堂的这一段换个视角写会非常好玩。

两个傻逼哎。

大概把江予歌心里的疙瘩交代了一下。离她能自然、坦诚地面对肖书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至少三年后的事情了。实际上她和肖书云即使在交往之后,也一直持续着这种状态。她毫无疑问喜欢肖书云,但是她的自卑心态由来已久,不从她自身出发解决问题,没有人救得了她。江喻北曾经告诫她不要妄自菲薄,她听进去了,但难改。肖书云曾经非常认真地对她阐述过她的一切闪光点,大部分她自己从来不曾意识到。

 

简述江喻北和肖书云:商业互吹、商业合作伙伴、江喻祁批斗小组、媒人和姑爷、说他们俩谈恋爱全年级不会有一个人相信、文科班霸榜仇恨前三。

(肖书云语:“亲密关系的秘诀在于共同的秘密。我和江喻北,对于予歌来说,根本没有属于我们而不属于她的秘密。除非是为了讨好她、或者是我的一些比较狼狈的事情(我也想在予歌面前耍耍酷啊)。我过生日,江喻北不会弄零点祝福,我也一样。江喻北有的时候为了婊我,直接把我们俩的聊天记录长篇大论地发给她鉴赏。这很明显是一种平衡。我们是斯文人,不是庸俗的校园青春小说形象。”)

 

有一个彩蛋。肖书云抄的那句歌词:Can you believe that the crew has gone,and wouldn't let me sign on?

意思是“你相信所有的船员都已经离开了,不让我上船吗?”后面半句是:All my islands have sunk in the deep,so I can hardly relax or even oversleep。 “我所有的岛屿都深深沉入海底,我无法放松,甚至连入睡都不行。”在栖息地世界观里,肖第一次遇见江予歌的时候,就在那年的春天,古勒伦斯港彻底停运,肖回去过一次,但之后连夜返回了凯旋城。对于肖来说,船和海是非常重要的一组意象,关于这个以后说到肖的死亡时还要再提。在和江予歌刚刚遇见的时候,肖处于最低谷。“所有的船员都离开了”,他四处奔走,找不到船,无法上船。而和江予歌分别之后,他真正的澎湃的故事才开始。

 

AU难写就难写在原本世界观的感情和人物关系难以一一投射到平行世界里。但在每一个世界里,肖的早逝都会导致他们很难完美he。现代AU里,悲剧性的结尾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江喻祁出现第一根白头发之后的故事。(yy:江喻祁高中的时候头发就白了吧。我:他高中没有头发…………后来才长出来的。)

 

最后是每日疾呼:肖哥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即为你献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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